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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两种时态

什么是平凡?

是有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,还是长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,还是过着普普通通波澜不惊的生活?

生活终究还是会慢下来,一切就好像仿佛回到了重生之前那样每天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。漫步在树叶枯萎的梧桐树下,昏黄的灯光穿过茂密的树枝,在地面上显得斑驳。王越如此想着:即使是家财万贯,还不是要居住在城市或者农村;即使位高权重,还不是离你不过几十几百几千公里,还能跑到火星上么;即使人气万千,还不是要一日三餐、还要担心家长里短……

平凡,不是普通。只要是人,就很平凡,就不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,也绝不会没有情情爱爱。

粗浅的说,就算你改变了世界,也改变不了你今天肯定要放屁这件事,或早或晚都会发生的,其频率和气味也不好说,全看个人肠胃和饮食。

平凡更像是人的一个属性,就像你的体重、你的血压、你的毛发,或轻或重、或高或低、或稀疏或浓密……王越骨子里有一种不甘于普通的不安,时时刻刻都不想停歇下来。但有时他也会想,他努力所做的所谓的“变得不普通”是否有意义。

考一个好大学、向之前和木清灵说的创业,亦或者是做公益,将温暖传递给更多人。不过都是作为社会中的一小份子尽着自己恰好身处其位的职责……

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事情,王越活了两世还是没有想明白。不过前世王越过了二十八岁,就很少再去想这件事。大概是因为眼前只有十七岁的自己有着千千万万种可能,可以是一个警察,可以是一个公务员,可以是一个歌手,可以是一个作家,可以是一个慈善家,可以是一个上市公司的CEO,也可能是上一世那样在一个还算不错但也就那样的岗位上。当然了,这是比较幸运的情况下,并不排除王越可能因为一些厄运走向不好的未来。

但正是十七八岁的人,才有资格去好好想这件事啊。踏上社会以后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——如何让自己活下来、让自己活得好好的,没有时间、也没有资格去想这种事情。也说不准,也许有些人不一样呢?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这种事情也是有的。也许做到这样的人才可能不那么平凡吧?

这上升不到人生哲学,讨论起来读者也许会觉得无聊,但这正式十七八岁的王越心理最捉摸不透的飘飘忽忽的东西。它不像数学、物理问题,摆在那里,你知道它要问什么,哪怕你不会,你也知道可以用书上的知识点来回答。可生活的意义这种事,所谓的标准答案,不过是老师父母以及周围人给你灌输的一种物质标准。达到了这个标准,比方说你考上了公务员,在他们眼里这道题你就答对了。但这道题,答卷人是你,阅卷人也应该是你不对吗?批卷标准应该是什么?

和杨婉儿待在一起,王越感受到的,更多是当下的安稳,就好像生活里的所有味道都能清楚地钻进自己的鼻子里。和木清灵待在一起,所闻所见皆是未来,憧憬、期盼、约定……如果非要形象的说,杨婉儿是现在进行时态,木清灵是未来进行时态。

“滴滴……”电话铃响了,是杨婉儿。

“王越,明天晚上你有事嘛?”杨婉儿的声音里有好奇、期盼,还有一些紧张。

明天是周六啊,晚上正好没事。

“没有事,怎么了?”此时王越都还没有走到家,杨婉儿居然就已经打电话过来了,很显然她应该还没到家才对。没想到这个乖乖女孩,也会把手机带在身上。

“是这样的,王同学,明天晚上你方不方便来我们家吃饭呢?”旁边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,和杨婉儿一样温柔如水的感觉。

电话里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喇叭声,母女俩应该还在车上。

“我妈妈开车,不方便打电话。”杨婉儿解释道。

去杨婉儿家吃饭……虽然王越明白这是多半与那天晚上有关,也许是她们家想要感谢王越,这样的话郑永成多半也在受邀之列。但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,毕竟自己和杨婉儿的关系还挺亲密的。(求生欲极强)

王越迟疑了一下:“可以的,谢谢阿姨。”

“你在和我打电话呢,喊什么阿姨。”电话里是杨婉儿故意找茬。

这个丫头,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,就敢表现得那么亲昵……如果把王越和杨婉儿对调一下,王越的父母自然不会在意什么,但难保杨国奇夫妇可能会比较保守一些。杨婉儿还真是一个小憨憨。

“嗯,那就这样啦,还有什么事嘛?我在外面走,不方便打电话。”

杨婉儿对王越要结束这次电话颇感意外,但还是道:“嗯,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
王越这一次走的是以前回去习惯走的路,木清灵就在前面,不过似乎木清灵也并没有养成要和王越一起回去的习惯,因此放学是从来不等他的。

王越一方面想要走上前去和木清灵打招呼,一方面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,就好像在两个选择间摇摆不定。

两人就这样在桥上一前一后的走着,相距大约六七米的样子。

就只是这样走着,实在难以有什么跌宕起伏,但这样普普通通的夜晚,两人各自怀有心事默契地走着,在心绪上绝对是不平凡的。或者说,没有一个少男少女的会心如止水,轻者如石子打水漂掀起的几个涟漪,重者如海啸巨浪,一潭死水尚且会因为风吹而波动不息呢。

“那个,”木清灵停了下来,看来她是知道王越就在她的身后的:“我会好好复习数学的。”

木清灵的眼神即为真诚,真诚到让人实在难以联想到其他什么东西,她只是她,什么“未来进行时”都是王越自己的主观感受。

王越点了点头:“不仅是为了我们的节目,更加是为了你自己。”

其实王越本想说的是“你的节目”,但自己已经为这个节目投入了那么多,和木清灵排练了两次,又为了保住这个节目找了吴旭明和徐武强,再这样说的话,实在有些显得生疏。更何况,这样仅从音律上而言,显得有些重复了。

木清灵的眼睛发亮,微黄的灯光在她的眼睛里都显得黯淡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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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两种时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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